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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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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央從宮人那裏得了消息,再沒有和元家人兜圈的心情,直接讓人把元母和元奶奶拉了出去,自己整了整衣裳,起身去門外接駕。

來的是皇後。她這次是匆匆而來,穿著一身還未換下的便服,額間隱有薄汗,只帶了幾個貼身的宮人,可她端美秀麗的面上依舊帶著不可輕忽的威儀。

元央不敢失禮,恭恭敬敬的上前見禮,小心道:“妾,拜見娘娘。”

皇後沒有像是往常一樣叫起,掃了元央一眼,側首吩咐道:“先把元貴人和她身邊的宮人都分開關到側殿去,任何人都不準探望。”

元央被不按牌理出牌的皇後嚇了一跳,垂首輕聲道:“不知妾有何罪?”

皇後冷笑了一聲,目中隱有薄怒,語聲冷冷:“陛下現在不知行蹤。若有萬一,你作為最後一個見過陛下的人,必是逃不了幹系。”

元央怔了怔——她不久之前還和皇帝用過午膳,她來見元家人,皇帝則是起身去午睡。只這麽一會兒的功夫,皇帝怎麽就失蹤了?

要知道,皇帝的武藝早已冠絕天下,連木子李都只能與他平手,要想要在不驚動旁人的情況下把皇帝從寢宮挾持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元央心中思緒翻騰,一時之間也忘了爭辯,只是垂眸想著事。

忽然,一直躺倒裝死的系統叮的一聲,提示道:“註意,註意,第998號考生淘汰出局,原排名第16,其後考生排名各進一名。你現在的是第10名......”

系統提示之聲幾乎不停,很快又接著:“註意,註意,第123號考生淘汰出局,原排名第11,其後考生排名各進一名。你現在的是第10名......”

......

僅僅是這一瞬的功夫,有五名考生接連淘汰出局,雖然他們的排名都在十名開外,元央的排名不曾變動,但這種淘汰速度實在太過驚人。

究竟發生了什麽,皇帝在寢宮失蹤,考生接連死亡。是皇帝布的局還是考生布的局? 元央一頭霧水,差點叫出聲來,想了想還是先順這皇後的意思隨宮人回了側殿,再圖其他。

那幾個宮人雖是得了皇後的口諭但也知道元央是皇帝新寵,不敢很是得罪,把她關到側殿之後就再沒有其他動作。

元央心中不安,在殿中來回踱步徘徊,可是等到入夜都沒有什麽消息。她不敢再浪費時間的等下去,一個人爬到榻上去,抱了被子蓋在身上詳裝休息,閉著眼用起了五感敏銳的異能。

西山太大了,她的異能感應範圍與之一比就有些微不足道了,最重要的是她沒有確定的尋找目標——她的異能無法直接作用於皇帝,如今只能大致的看一遍。

元央遲疑了一下,先探看皇帝的寢殿。

裏面正坐著審訊宮人的皇後——她一心掛念著皇帝的安危,得了消息後先是假借皇帝口諭閉了殿門又把今日輪值的人一個個叫上來問,事必躬親,忙到現在便是連晚膳都還沒用。蘇公公身為“戴罪之身”則是侍立在一側,垂頭喪氣的模樣。元央忍著頭疼聽了一會兒他們的對話就知道皇帝確實是毫無預兆的失蹤了。

她異能用得久了,副作用立時就上來了,仿佛一根根的針正紮進腦中,抱著被子的手緊了緊,顯出青筋來。元央咬咬牙,正要轉開感應忽然發現有人伏在正殿的梁上,和她一樣正在偷聽。

是木子李。他當日在西山獵場意外逃脫,如今好不容易等到皇帝再次出宮,怎能不來?

頭痛欲裂的元央頓覺上天還是厚愛於她——至少留了這麽一條活路。

當然,她坑了木子李那麽一回,若要再讓他相信她還真有點難。元央忍著頭痛想了想,然後伸手在木窗上敲了敲。

一長二短,正是當時她和木子李玩笑時候約好的暗號。

木子李雖然沒有元央這五感敏銳的異能卻武藝通玄,現今元央就在側殿,離得這樣近,肯定聽得一清二楚。 元央抱著被子等了一會兒,便見著那扇被鎖住的木窗忽然被推了開來,有人從窗口跳入,玄色的衣袖被夜風一吹好似大鳥的黑色的羽翼。

目如朗星,長眉若劍,刀刻一般的五官。正是木子李。

他眉目冷然的看著榻上的元央,手中的大刀已然出了刀鞘,雪白的刀光一如月光般輕薄冷徹:“本想放你一馬,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元央強忍住心頭的驚懼,抱著被子,可憐兮兮的擡頭看他:“木大哥,是我錯了,你殺了我吧。”說著仰起頭,毫無防備的露出自己的脖頸。

她在賭,賭木子李對她還有一絲不忍之心。

她還是十多歲的小姑娘,身子纖細,抱著被子瑟瑟的模樣就像是可憐可愛的小動物一般。被那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木子李忽然有些下不了手了,他硬了硬心腸,轉口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元央手指緊緊抓著被角,低眉順眼,小小聲的道:“皇帝要來西山避暑,我就知道木大哥也一定會來西山。”她眼中忽然落下淚來,楚楚可憐的模樣,“我,我每日都在敲窗,就等著木大哥呢......”

她這默默流淚的模樣實在無辜可憐,木子李本就對那日的事心中存疑,忍不住便接著問道:“你當日為何替皇帝擋刀?”

元央擡起頭,露出小鹿一般天真懵懂的模樣:“我,我也不知道......”她眼睫濕漉漉的,一雙烏黑的眼睛顯得格外的黑,宛如暗夜,“我看皇帝那劍好似要落到木大哥身上,害怕的很,就想跑去幫忙,不知怎的腳下一滑反倒是替陛下擋了刀。”

木子李回想了一下,隱約記得元央當時確實是滑倒的,心中軟了軟,隨即又蹙眉問道:“既然你有意要幫我,怎麽口上要叫‘陛下小心’?”

元央心知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她伸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好似不太好意思的道:“我,我那不是聲東擊西嘛。”

木子李半信半疑,看著她一時沒了聲音。

元央卻大著膽子擡了頭:“木大哥,你來的正好,皇帝現下失蹤了。我知道他在哪裏,我帶你去找好不好?”

今夜正是月明之夜,銀色的月光如同水銀一般的從雕花窗口淌下來,潺潺流動,把元央素白的臉照得明亮透白,好似被月光洗過了的花瓣一般瑩然有光。

木子李心頭動了動,好似被迷住了,不知怎的就點了頭。

而此時,惠妃的碧波殿外的湖水則是一片澄亮,好似有明月落在湖中,湖面如鏡,光華皎然。

惠妃正隔著幽色的薄紗簾子和外邊的男人說話:“我知道這回死了很多人,我也很難過。可皇帝下落不明正是我們渾水摸魚的時候,你們再想法子找一找人......”她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輕輕的、溫柔的道,“你和慶溪說一聲,無論此事成與不成,我都謝謝他。”

簾外那人又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便退了出去。

惠妃獨自站了一會兒,好似怔怔的發了一會兒呆,隨即又轉回內殿。她緩步繞過繡著赤壁賞月圖的屏風,擡了眼,正好對上正坐在屏風後正端詳棋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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